中建島，他們守在這里……

注目。 陳卓 攝

中建島，是一個什么樣的地方？

新兵歐逸超在上島前也曾問過老班長這樣一個問題。班長說，中建島是一個美麗，艱苦，也神秘的地方。

旭日澄空，碧海深闊，水天一色。在一望無際、一塵不染、明亮澄澈的深藍某處、西沙群島最南端，有一抹亮白——那便是中建島。

藍天、碧海、沙灘。 陳卓 攝

中建島是西沙群島的西南門和中國領(lǐng)?；c，是往來東南亞海上空中必經(jīng)之地。這個由珊瑚沙和貝殼殘骸堆積而成的茫?；臑兄摹八母邇扇薄薄邷?、高濕、高鹽、高日照，缺淡水、缺泥土，在夏季，午間地面溫度更是達到了60℃以上?！皼]有七分英雄膽，休上中建白沙灘?！逼D苦卓絕的條件，淬煉了人鋼鐵般的意志。

領(lǐng)海基點。 陳卓 攝

守島訓練、專業(yè)訓練、體能、綜合防御作戰(zhàn)、抓捕、射擊、戰(zhàn)術(shù)、特情處置……一線部隊每天都進行著嚴格、高強度的實戰(zhàn)化訓練。烈日灼心，官兵的作訓服往往十幾分鐘就濕透又干、干了又濕，臉和脖子則被曬成了古銅色。

中建島官兵。 陳卓 攝

中建島守備營官兵每年都會參加由水警區(qū)組織的“精武哨兵”軍事比武競賽，并憑借其出色的單兵能力、體能素質(zhì)和軍事技能，多次斬獲第一名佳績?！啊渖诒娛卤任淠Ｊ骄o貼海軍陸戰(zhàn)隊的標準，還綜合了島礁實際，所以課目要比陸戰(zhàn)隊更多?！笔貍潢犂走_班班長張孝偉介紹。

沙場練兵。 陳卓 攝

“上島就是上前線，守島就是守陣地”。中建島守備營官兵對自己和戰(zhàn)友都“特別自信、特別放心”。對于戰(zhàn)備狀態(tài)和訓練水平，張孝偉班長信誓旦旦：“我們有全軍頂級的訓練裝備和軍事素質(zhì)過硬的戰(zhàn)士，請祖國和人民放心，我們守在前沿的人，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守衛(wèi)這片海。如果戰(zhàn)友不合格，我根本不敢把他放在戰(zhàn)位上面去?！?/p>

中建島官兵。 陳卓 攝

老 兵

“萬里白沙鑄，瀚海忠魂疆”，中建島，是一個榮譽之地。

中建島官兵和榮譽錦旗。 陳卓 攝

1982年8月，中建島守備隊被中央軍委授予“愛國愛島天涯哨兵”榮譽稱號，成為人民海軍歷史上首個被中央軍委授稱的基層單位。隨后，中建島守備隊先后榮立一等功2次、二等功1次、三等功4次，35次被全軍、海軍、艦隊和基地評為基層建設(shè)先進單位，17次被基地以上單位表彰為“先進基層黨組織”，12人榮立二等功，160余人榮立三等功……

這里的老兵，是榮譽的象征，是中建精神的傳承，也是新同志的旗幟和榜樣。堅毅的目光、沙啞的聲音、紅褐色皮膚、筆直的身軀……他們歷經(jīng)坎坷與滄桑，已百煉成鋼。

邱華

“祖國我愛你！”“西沙我愛你！”“珊瑚島我愛你！”

“祖國我愛你！”“西沙我愛你！”“珊瑚島我愛你！”

……

老班長劉正深聲嘶力竭的呼喊聲帶著沙啞，在邱華的腦海中揮之不去，一遍又一遍回響。曾夢想當水兵、馳騁大海的年輕的邱華，因陰差陽錯成了一名守島兵而失落不已，而此時，他站在隊列中，凝望著老班長離行的船，內(nèi)心感到無比震驚——是什么，讓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哭成了淚人？又是什么，讓這位老兵對珊瑚島如此不舍……

西沙，這里一定有老班長深愛、難以割舍的東西！

帶著報國理想和求索的心，邱華輾轉(zhuǎn)來到了中建島，一呆，就是14年。14年中，這位西沙“島齡”最長的老兵，曾2次被評為優(yōu)秀士兵,2次榮立三等功，2007年被水警區(qū)評為優(yōu)秀共產(chǎn)黨員，2008年被水警區(qū)評為十佳天涯哨兵，2009年、2018年先后兩次獲得全軍士官優(yōu)秀人才獎。

西沙精神。 陳卓 攝

“我為西沙奉獻了20年的青春和汗水，親身經(jīng)歷了西沙的各種變化，這里是我的家！”如今的邱華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越來越難以離開這片沙地，難以脫下軍裝，難以離開身邊的戰(zhàn)友。

美麗西沙。 陳卓 攝

他永遠也忘不了守島初期，和戰(zhàn)友經(jīng)歷的艱難坎坷。

吃什么——

從前補給少，沒有冷藏庫的時候，蔬菜邊吃邊爛，到最后幾周就無菜可吃了。官兵們就用“21金維他”來補充維生素，但是，口腔潰瘍依然是全隊“通病”。寒潮臺風時條件更為艱苦，官兵們只剩下日復一日的干菜、凍品和醬油拌飯。

喝什么——

蓄水池里的水是死水，時間一長就會“藏污納垢”、細菌增生。曾經(jīng)，結(jié)石病在島上也“風靡一時”。

穿什么——

因為淡水貴如油，官兵用水極其仔細，洗澡、洗衣服只在最后一遍才肯過淡水。白天，衣服上結(jié)了白花花的鹽漬塊，晚上，鹽塊受潮融化，粘在身上相當難受。因為濕氣潮重、鹽漬粘身等問題，很多人還患上了關(guān)節(jié)炎、皮膚病。

中建石刻。 陳卓 攝

“從前，車馬很慢，書信很遠，一生只夠愛一個人。”這句浪漫的話對于守島官兵，卻是漫長的感情煎熬。這里交通通訊不便，曾經(jīng)一封信要等一兩個月，一次通話只有三分鐘，上島一次要一個多星期。

而邱華本人，更是經(jīng)歷了接二連三、刻骨銘心的家庭災難：妹妹殘忍被殺、父親悲痛離世、母親不幸患癌……

而越是苦，越是深刻。大海深沉，也難裝的下磅礴而細膩的情感。在一個個輾轉(zhuǎn)反側(cè)的夜晚，邱華拿起筆，寫給過去、給未來、給海浪、給月夜、給故鄉(xiāng)、給愛人、給友人……

沙上珊瑚石。 陳卓 攝

寫給過去：

十八九歲上中建

十八九歲上中建

日曬脫皮當美健

風吹浪打視沐浴

戍守天涯苦中甜

血性軍人守中建

荷槍實彈玩命練

摸爬滾打武藝精

虎豹豺狼定全殲

精忠兒郎在中建

為國情懷灑海天

守島建島扎根深

報效祖國顯忠誠

真情男兒愛中建

戍守海疆孝難盡

妻子女兒極少見

人生路上皆奉獻 

寫給未來：

假如

假如離開中建島，

我高興，我喜歡，

因為我可以認識外面的世界，

從而擁有更加廣闊的空間。

假如回到中建島，

我歡欣，我快樂，

因為我像一個在外漂泊的游子，

回到了自己溫暖的家。

假如我離開中建島，

我渴望，我盼望，

因為我可以和愛人花前月下，

和親人共享天倫之樂。

假如回到中建島，

我激動，我興奮，

因為我可以把人生的支點，

繼續(xù)建立在祖國的最前線。

假如永遠離開中建島，

我不會悲傷，我不會流淚，

但我靈魂的那一根弦已被輕輕地撥動，

即使在天南地北，

那一根弦會永遠地和中建島共振。

假如還能回到中建島，

這個假如只有在夢中。

“為什么要在島上守這么長時間？”

聽到這個問題，邱華低頭笑了，一時間不知道從何說起。想了片刻他說：我沒有理由不守好它。

“對于腳下的這片沙、眼前的這片海、身上的這身軍裝、以及身邊的戰(zhàn)友，我都產(chǎn)生了非常非常深厚的感情。”邱華的眼睛里閃爍著感激，“我始終非常感激我的黨、組織和戰(zhàn)友，在我家庭發(fā)生災難、人生最困難的時候，24小時陪在身邊，用各種方式給予我強大的精神力量，讓我還能始終像礁石一樣在這里屹立不倒……”

中建白沙灘。 陳卓 攝

“假如還能回到中建島，這個假如只有在夢中……”

離開，就是告別自己的紅色青春，告別藍色理想，告別熱血沸騰的歲月，告別深愛并曾為之負任蒙勞的沙地。可是老兵，你的青春鐫刻著奉獻，血液流淌著赤誠；你站在這片白沙上不肯走，離不開戰(zhàn)位，脫不下軍裝，舍不得戰(zhàn)友！

張孝偉

中建島守備營士官長張孝偉同邱華一樣，在中建島歷經(jīng)了14年的風風雨雨。他的故事，叫傳承。

他明白了什么是首長：

十幾年前，補給少、不穩(wěn)定，前一周官兵可以吃到新鮮蔬菜，后四周根本沒有蔬菜可吃。為保證戰(zhàn)士們的身體健康，西沙老政委就用自己的工資每月為每名守島官兵買一瓶維生素，并要求隊長指導員守著戰(zhàn)士們一定要在吃飯前把藥吃掉。那時候，老政委的工資不多，維生素卻昂貴。

首長的良苦用心，讓張孝偉一輩子也忘不了?！坝羞@樣時時刻刻關(guān)心我們的首長，我們不會覺得寂寞，不會覺得苦，因為有很多人在想著我們！”

目光。 陳卓 攝

他明白了什么是指導員：

曾經(jīng)的中建島，一毛不拔，寸草不生。為改善小島的生態(tài)環(huán)境，2006年的一天深夜，張孝偉和他的王指導員在琛航島的瀉湖中汗流浹背，奮戰(zhàn)數(shù)小時將采摘完的16袋海馬草放上碼頭，希望將之帶上交通船，帶上中建島?？傻诙?，臺風來了，船走了，人心也涼了。張孝偉看著王指導員站在碼頭，望著眼前這片不寧的汪洋，久久不肯離去。

中建海馬草。 陳卓 攝

那時還是新兵的張孝偉，內(nèi)心并沒有像指導員一樣“波濤洶涌”?！爸钡浆F(xiàn)在我才明白，他當時那種失落是何般滋味?！?/p>

這種感情，是源于對中建島深沉的愛，還有一種感情也令張孝偉終生難忘——對戰(zhàn)友深沉的關(guān)愛。中建島的夜晚，又潮又濕，時熱時冷。蓋上被子，熱得睡不著，不蓋被子，兩點就凍得發(fā)抖。然而，累了一天、睡意沉重的戰(zhàn)士怎么冷也不愿動彈——“那其實是最不愿睜開眼睛的時候”，張孝偉笑道。這時候，高永山指導員就會“躡手躡腳”地走進房間，給戰(zhàn)友一一蓋好被子?！爸笇T……”有小戰(zhàn)士醒了?！翱焖焖煤盟X。”指導員向他揮著手。

深更半夜，在所有人最不愿意醒的時候，他醒了，不是為自己，而是為別人。這一“蓋”，蓋住了溫暖，蓋住了感激，蓋住了人心，也讓張孝偉明白，什么是戰(zhàn)友情、兄弟情，他也將指導員的習慣變成了自己的習慣?！翱赡苄卤F(xiàn)在體會不到，只是感覺班長對我挺好的，但是，當他到了我這個年紀，就會真真正正地有所體會?！?/p>

夕照。 陳卓 攝

他明白了什么是班長：

張孝偉新兵連的老班長在琛航島養(yǎng)了五只雞，可平均每周一共只下兩到三個蛋。每當張孝偉去琛航島，老班長就把他叫到房間，把五只雞僅有的幾個蛋煮給他——雞蛋雖小，但裝下了老班長的沉甸甸的關(guān)心，張孝偉明白了班長身上的責任和擔當。在新兵班會上，張孝偉這樣對戰(zhàn)友說：“班長就是像我對你們一樣，甘愿把我自己最好的東西給你們！我希望你們可以繼續(xù)傳承下去，對待新同志就要像對待自己的親弟弟一樣……老班長的精神需要我們延續(xù)！”

十四年里，家人的犧牲和支持，也讓他明白了一路堅守的艱難和不易。

他的哥哥，花費大量的時間、精力、積蓄幫他照看孩子、贍養(yǎng)父母，替他扛起了整個家，只是為了能讓他安安心心守島，不要對家有擔心掛念。

他的妻子，懷孕期間一人在家中不慎滑倒，數(shù)小時后才被背到醫(yī)院，孩子沒了，自己還險些丟了生命。而那時，為了讓張孝偉專注比賽，她堅決要求“不要回來”。

傷疤無數(shù)，每次痛，都是刻骨銘心。無言的大海藏著無盡的淚，只是，這一切張孝偉都深深埋在了心底。當愛與恨交織，他更深刻地明白了肩上的職責和使命，更懂得珍惜擁有的一切，更深沉地愛著這個島和島上的戰(zhàn)友。“上島，就好像回到了家?！边@位四級軍士長一字一頓地說。

中建島官兵。 陳卓 攝

新 兵

“只要班長你不吃飯，我就不吃飯，吃飯你就算輸了！”新兵口氣似乎不小。你也許不會想到，這是汪通和張孝偉班長在打賭呢。

許多新兵剛上島的時候就像汪通一樣，“是個小胖子”，體能訓練跟不上，無奈又著急。怎么辦？張孝偉出了主意：“從今天開始，我陪你兩個月不吃飯！”汪通聽后一驚，說“好！”兩個人還相互發(fā)了誓。

沙場練兵。 陳卓 攝

不僅“不吃飯”，還要“多加練”。無論天氣酷熱、風吹日曬，每天張班長都會拉上汪通進行高強度的專業(yè)訓練：抗暈耐熱、單杠、沙灘五公里……可是每項訓練，都讓人“痛不欲生，難受到極點”：頭頂大火球熱到頭暈目眩，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喉嚨干得要著火,向前邁出的每一步都是身心煎熬。

張孝偉反映說：“更有的小同志，不堪如此艱苦的訓練，找我說班長，我太難受了，怎樣才能走，是不是我把腿打斷了就可以走了？”

面對這種情況，張孝偉從不指責批評，也從未對年輕的小戰(zhàn)士喪失信心。他反復進行著心理疏導和安慰，把老前輩的艱苦事跡講給他們聽，讓他們振作起來，同時，每天利用自己的休息時間陪新兵加練，晚上備好美味夜宵?！耙晃兜嘏u沒有效果，反倒可能成為導火索，讓他們放棄呆在島上的想法?！睆埿ソ榻B自己的帶兵方法時說。

沙場練兵。 陳卓 攝

經(jīng)過浴火重生，汪通的體能和軍事素質(zhì)有了質(zhì)的飛躍。他很感激班長為之做的一切?！笆前嚅L讓我盡早適應了島上的環(huán)境條件。班長陪我不吃飯，一起跟我鍛煉，以身作則，是讓我變更好，讓我成為一個更合格的兵，我覺得這也是老中建班長的精神傳承。”

除了面臨著身體不適應，新兵上島，還有心理的不適應。

堤路。 陳卓 攝

“我才明白，孤寂不是一個人這么簡單，它是一種錯綜復雜、難以排遣的心理上的感覺。”1999年出生的歐逸超說，這里有的是茫茫大海和繁星，就算想交心聊天，有的時候也只能埋在心里。

孤寂是夜晚無聲的繁星，是浪拍沙灘的聲音，是落日余暉下的水波，是草木搖曳的影子?！斑@里，始終都存在著孤寂”，邱華班長曾這樣說。孤寂的時候，歐逸超就會想到一系列的問題——我來中建是圖什么？我在中建能干什么？我能為中建留下什么？直到有一天，他找到了答案。

在一次看似平常的日常值班中，歐逸超發(fā)現(xiàn)，在中建島西南方向30海里左右一艘船的航速“突然變慢”，并緩緩向小島漂來。仔細一看，此油船正顯示“失事狀態(tài)”……

“當時我就冒冷汗了，那么多石油一旦泄露到我們海洋那造成的損失是無法估量的?！睔W逸超馬上用中文呼叫該船，但并無反應。怎么辦？

歐逸超突然想到，這艘船也有可能是外籍船。于是，他試著用英文再次詢問，幾秒過后，他竟然得到了回應！原來，那是一艘伊朗籍油船，發(fā)動機出現(xiàn)了故障，并不是起火或翻船。

雖然此事有驚無險，但卻使歐逸超的態(tài)度和認知發(fā)生了質(zhì)的改變。

中建島官兵 陳卓 攝

“我才發(fā)現(xiàn)我的英語在這個地方還是有用武之地的，之前我對我的工作的認識就是一個信使，外面有什么需要傳達的我就傳達。但是當我放下話筒的那一刻，我才發(fā)現(xiàn)，我發(fā)出的聲音不僅僅是中建島的聲音，是中國海軍的聲音，更是中國的聲音。我感受到了，作為一名軍人，他所面對的不僅僅是炮火槍彈和硝煙，還有一些看不見的守護?！?/p>

新兵的成長和成熟，是克服身體不適，是逐漸融入集體，是慢慢習慣孤寂，是深化對自己站位的認知。老班長的鼎力陪伴和支持，戰(zhàn)友們無微不至的關(guān)心與和真誠相待，使得新兵能夠拋下顧慮，一心向前。

“我身邊，有一群這樣的好兄弟，他們給我一種相互依靠的感覺，若是自己一個人在島上的話是難以承受的。”新兵汪通感動地說，并繼續(xù)談到了自己的使命：“祖國需要我們在這里駐守，祖國賦予我們這個使命，我們就應該承擔這個責任，這也是每一個中國人該承擔的責任、未來青年應有的責任感。那我既然來了，在這里，就要把島守好。”

沙場練兵。 陳卓 攝

自 建

“上了這個島，就有一種回到家的感覺，這里的人，跟自己的親人是一模一樣的?！崩媳鴱埿フf。

“各位領(lǐng)導和老班長們就像家里的父母親兄弟一樣關(guān)懷你，我就真的覺得像一個家?！毙卤茉Ｕf。

中建島官兵。 陳卓 攝

在中建島，他們一起經(jīng)歷冰與火的考驗，一起完成特殊任務(wù)，一起燃燒理想和信念，一起錘煉決心和勇氣。這里，有他們愛戴的領(lǐng)導，親切的老班長，過命的兄弟，有不盡的感動和溫暖，更有義不容辭的責任和使命、深沉飽滿的家國情懷。中建島，是官兵的家。

家，就要有家的樣子，自己的家，就要打掃得干干凈凈、整整齊齊。但是，在鹽分高、養(yǎng)分少的珊瑚沙上種活一棵植物非常不易，“中建椰寶”就是用了四年的時間才活了下來，用了二十年的時間才結(jié)出中建的第一顆椰果。

中建椰寶。 陳卓 攝

從開始的寸草不生、一毛不拔島到如今的郁郁蔥蔥，從早期“背土上島”到種樹種草，一代代辛勤好學的中建人用雙手和汗水共同建設(shè)了一個軍中樂園、島上花園。目前，他們在中建島已開辟菜地370平方米，種活59種植物、六千多棵樹。這個成績，著實不易。

中建第一樹。 陳卓 攝

中建島植物。陳卓 攝

中建島植物。陳卓 攝

直通營區(qū)的路叫石刻路。石刻路旁有四塊石刻，也就是中建島訓：忠誠、善戰(zhàn)、樂戍、鑄疆。忠誠，即忠于祖國，忠于黨中央，這是中建的第一塊名片；善戰(zhàn)，即中建人不僅有愛國愛島的赤子情懷，還有英勇頑強，敢打敢拼的血性膽氣；樂戍，即中建人40年如一日堅守在祖國海防甘于犧牲奉獻，以苦為榮，苦中作樂，苦中有為；鑄疆，即中建人經(jīng)受惡浪洗禮和白沙磨礪，立起了一塊又一塊豐碑，鑄就起了海疆長城。

四塊石刻島訓寓意深刻，激勵著一代代中建人扎根守島。你或許沒有想到，這些石刻是由守備營教導員劉長文總結(jié)、發(fā)掘新人下士莊紹濱和嚴雨超共同雕刻的。營區(qū)內(nèi)，還有之前老班長黃敏雕刻的“家”“強”“魂”“戰(zhàn)”，“我們黃班長利用自己的休息時間，拿著簡陋的工具在石頭上一磨就是一中午?！?nbsp;

中建石刻。陳卓 攝

中建石刻。陳卓 攝

中建石刻。陳卓 攝

中建石刻。陳卓 攝

島上生活條件有限，出了問題都得靠自己。路被海水沖垮塌陷了，官兵們就把路面打碎，搬出石塊，挖出路基，再填石沙、鋪水泥，花一個月的時間把路修好。為改善生活條件和訓練條件，官兵們不辭辛苦，一有時間就跑去修路，前前后后建設(shè)若干條。

哨兵路。 陳卓 攝

小小的島竟藏書14000冊？沒錯，這里是一個清涼安靜的圖書室。走進門來，右手側(cè)便是一個精致的小吧臺——這是小戰(zhàn)士們用木材板修修補補搭建而成的，吧臺內(nèi)設(shè)有咖啡機，果汁機，飲水機，供讀書休息的人享用。由于圖書室藏書量大不易查找，有才的小戰(zhàn)士便自學鉆研，成功搞出了一套“圖書管理系統(tǒng)”！——輸入、回車，一下子方便了許多。

在“自建”中，最惹眼的還要數(shù)白沙灘上兩面“黨輝永耀”“祖國萬歲”的黨旗、國旗了。這兩面長66M、寬44M、占地5000平方的旗幟，是官兵們利用兩個月的訓練間隙用海馬草一點一點“種”出來的。

官兵用海馬草種出黨旗、國旗。 陳卓 攝

不等不靠，是中建人的精神。守備營某連指導員陳子民介紹院角自建的臥推器械時說：“需要什么我們可以自己先動手，自己學自己做，工具簡陋無所謂，只要能做出來就行?！?/p>

“我們不分老同志新同志，大家一起沖在前面干，我們平場地，領(lǐng)導扛沙子。當時，連長帶隊，種到凌晨四點才回去?！标愖用窠榻B道。他抬起眉毛，張大眼睛，攤開雙手，渾身都是肯定自豪。

中建島官兵。 陳卓 攝

以島為家，自家自建。從入營種下第一棵 “扎根樹”，到平坦的道路、連片的綠茵、清涼的圖書室、精致的院角、“礦泉水瓶”滴灌技術(shù)……中建官兵將愛國愛島、勤儉持家的精神融入到了工作生活的方方面面?！斑@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我們自己親手種下的，這里是我們的第二個家，自己建設(shè)的家?！蓖敉m上島不久，但已對島上的每個角落都充滿了感情。

營區(qū)內(nèi)國旗飄揚。 陳卓 攝

純潔的白沙閃耀輝煌，紅色的旗幟訴說忠誠，深沉的大海涌動情懷。如果說老兵是赤誠的歌，那么新兵就是歌頌者，一代又一代中建人在厲風與烈日之中拋灑青春，鑄立精神，守衛(wèi)國土，續(xù)寫榮耀。“絕對忠誠，絕對純潔，絕對可靠”，他們將承諾與故事用海馬草種在白沙之上，同時，也將黨、祖國和人民種在了心上。

官兵用海馬草種出“絕對忠誠,絕對純潔,絕對可靠”。 陳卓 攝

萬里白沙鑄，瀚海忠魂疆?？慈粘鋈章?，斗轉(zhuǎn)星移，中建官兵依然在這里堅守。他們，在干灼的白沙灘中拋灑汗水，對深沉的大海訴說藍色孤寂，他們經(jīng)受著最厲烈的艱苦，淬煉著最熾熱的情感，傳遞著最誠真的溫暖。也許你會忘記他們的名字，或許你不必知道他們的名字——只須知道，他們一直都守在這里，歲月流轉(zhuǎn)，生生不息！

愛比海深，情比天闊，紅色血脈，藍色情懷。篝火晚會上，中建官兵們肩搭著肩，站在高凳上，嘹亮高亢的歌聲響起——

在帶著咸味的空氣中自由地呼吸

耳畔又傳來汽笛聲和水手的笑語

永遠在內(nèi)心的最深處聽見水手說

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么！

擦干淚，不要怕，至少我們還有夢！

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么！

擦干淚，不要問，為什么！

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么！

擦干淚，不要怕，至少我們還有夢……

夕暮戍。 陳卓 攝